又是一年芳草绿,又是一个清明节来临。不思量,自难忘。难以置信母亲离开我们已经18年了,生活中始终感到有母亲的身影,感到母子们始终有很多话,还没说完。
父亲因病去世早。在那个普遍缺吃少穿,生活艰难时代,母亲用她瘦弱的肩膀挑起全家的重担,付出比平常人多少倍的艰辛和劳苦,才把我们兄弟四个拉扯大呀!
那时,母亲不分白天黑夜地下地干活挣工分,我们家年年是生产队几十户中的漏支户。年底分红时,还倒挂生产队的钱粮。实在没有办法了,只有把房前屋后的树木,作给队里抵账。
有一年青黄不接时,返销粮没买不回来,揭不开锅,母样抱哄着哭闹弟弟睡觉,哥哥饿得偷生产队黄瓜吃,我看到家里冷锅冷灶,自己跑到婶婶家,一头扎进婶婶碗里,一碗饭我吃了大半碗。后来婶婶又给我们挖了两瓢蚕豆面,加上我们剜来野菜,接济到粮食下来。
还有一年,临近年关,家里没有一分钱,从爷爷家借了十元钱,第二天上街才简单地置办了几样过年东西和两份“礼吊”,一家人几乎沾什么荤气。连团年饺子,也是萝卜芹菜馅的。
为了不让我们挨饿受冻,母亲除了正常下地挣工分外,还喂猪,养鸡,养鸭和种菜等各种家庭副业,不分白天黑夜的操劳,以补贴家用。一次暑天中午,母亲在门前地坪上,翻晒着从自留地收回来白芷(一种药草),被火辣辣的太阳晒昏过去。左右邻舍,掐仁中,灌下绿豆汤,才把中暑的母亲救醒过来。多少次,我从梦中醒来,看到母样还在煤油灯下不停地缝补浆洗。母亲头发过早地花白,额头过早地布满皱纹。
母亲虽一介女流,却非常通情达理。常常对我们感叹她小时,父母重男轻女,叫读不进书弟弟上学,她想上学却不得进学堂。因此,家里尽管异常艰难,母亲仍然供我们兄弟四个上学。虽说有点副业补贴家用,但经济上还是经常捉襟见肘。为我们筹学费,母亲借遍了全村手头宽展点人家,暗地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…….
现在,我们几个都成家立业,吃穿不愁,生活条件宽展,吃苦受罪一罪子的母亲,可要能儿孙们享点孝心,享几天清福之时,您突然咳嗽不止,送医院一查,已是肺癌中晚期。那些天里,我们过得昏天黑地,生活惨淡,虽尽了最大努力,在世纪之交的时候,永远地离开了我们,给儿子们心中留下永远的痛。
树欲静,而风不止,子欲孝,而亲不待。母亲,清明节来临之际,我们又回来看您来了,给你扫墓培土,给你送钱了。母亲,在世时,为了养活我们,你勤扒苦作,省吃俭用,付出最多,享用最少,吃没吃到,喝没喝到,在天堂可要吃好喝好,过好幸福,才能减轻一点我们的内疚,才能使我们心里 略感宽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