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水烟柳
剥苞谷
散文  2016年09月07日  阅读:648

前几天骑行去沈湾,看到路边有几个村民,正在门前用脱粒机打苞谷。一谷堆苞谷托,一会儿功夫打完,粒是粒,芯是芯,泾渭分明,干干净净,摊晒一大片,金光闪亮。在感叹现在农用机械高效时,眼前不由得浮现起小时候老家,苞谷收获季节,家家户户在夜晚灯光下用手剥苞谷的情景。

那时,入秋以后,秋庄稼陆续成熟。收苞谷时,女社员们前边啪啪掰下一个个黄牛角似的苞谷托,扔成一堆一堆。男社会员从后面砍倒一排排一片片由青变黄变枯的苞谷杆。然后,苞谷托,苞谷杆,车拉,人挑运到稻场,再分到每家每户。苞谷托当粮食,苞谷杆当柴烧。

分到家的苞谷托,揪掉深紫色须须,剥去外层半青的和内层白绢一样外皮,放院内晒干。有的苞谷托根部留几匹结实的外皮,将去外皮的苞谷托拴成一提一提的,挂在前檐墙上晾干。这些晾晒在院内金晃晃的苞谷,既是农家土墙院里的一道风景,又增添了丰收喜欢庆的气息。等苞谷晒晾干后,社会们白天忙着下地干活,只有到了晚上,吃了晚饭,在堂屋或院内昏黄的灯光下,一家老少围坐在簸箩和竹筐跟前,一个个剥苞谷托。

人们常说苞谷好吃却难剥。可见剥苞谷比掰苞谷还要费事累人。手工剥苞谷借助的只有角铁焊的三角架、电工平口起子等几样简单工具。剥苞谷时一手握紧苞谷托,一手固定三角架带转动苞谷托,用铁梭割离苞谷粒与苞谷芯,只听哧啦哧啦地响,转眼功夫,一个苞谷托就剥离完了。这样办法虽快,需手劲大,时间长了,手脖酸疼,胳膊都抬起不来。

人们用得最多的是电工起子。用起子从苞谷托根部隔二三行撬空一行苞谷粒,然后交给其他人剥,谷粒之间有了空隙,用手指一排一排的剥下苞米粒就省力多了。但撬空一行行苞谷托,同样得手有力,还得小心,弄不好,手还会被起子戮伤。一两百斤苞谷,一家人得十来个晚上才能剥完。当时,我还小,跟大人学剥了几次,剥得手指头都是疼的、木的。

剥好的苞谷,磨成苞谷糁,同红薯起做成苞谷糁红薯稀饭,填饱肚子,还被当时缺吃少用的人们,戏称为黄金饭。还有磨成苞谷面的,做成金黄的馒头,好看就是不好吃。剥下的苞谷芯有打猪饲料,或当柴烧。可见苞谷全身是宝。

如今现代农业科技,已深入到农业生产的方方面面,将农民逐步从过去繁重的体力劳动解放出来。农民也不再是传统意义的农民,而是有知识有文化有技术的新式农民。农耕时代农民像牛马般没日没夜劳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。代起而起是富有生活乐趣和充满诗情画意的现代农业庄园,正在中国广阔的农村徐徐拉开大幕。